歲末閒話 /劉雨虹先生

東拉西扯說老人、說老師、說老話（八十九）

歲末閒話 （2014.1.15）

   偶然看到電視台的音樂節目，名歌星劉歡正在說話，他的話令人吃驚。
那個節目中有幾個創作型的歌唱參加者，都是年輕人，演唱自作的歌曲。有一個人十分特別，曲調唱法都與音樂的原則不太符合，但卻非常非常感人。評審的名歌唱家劉歡，甚至流下了眼淚，又很激情的說，聽了他唱歌，我感覺，我們甚至可以把一切音樂的技術、規律統統丟掉（大意如此）。

   他的意思好像是說，感動人的歌，也可以沒有任何音樂規定的形式和技巧，因為這個唱的人就是這樣。

   這個說法應該是指歌者超越了形相吧！想不到音樂也可以如此。

   不久前電視台表揚「身邊的好人」，受表揚的是一個媽媽，她的兒子意外受傷，成了植物人。這個媽媽並不放棄，在兒子病床邊守護、照應，唸書給兒子聽。到了將近三年的時候，兒子忽然睜開了雙眼，醒了！生命又活過來了。這個生命現象超越了一般所知所見，所以大家稱這個是奇蹟。

   奇蹟大概是人世間所不可知的，是醫藥科學認為不可能的，但卻發生了；不可能的突然成為事實，變成了可能。這就是人們所謂的奇蹟，沒人知道怎麼會這樣。

   奇蹟不可知，當然更不可能預知，但人們可以期盼，期盼不可能成為可能。超越算不算奇蹟呢？因為是想不到的，也是不可預知的。

   世間事，有方法，有規則，有形態，有創造，這都是人人可以學習的；如果超越了人力技術的範圍，那是偶然嗎？所謂的「神來之筆」，是奇蹟嗎？好似一個看不見摸不著的無形力量在運作，促使改變發生。

   為什麼在有形之外，又有一個無形的呢？無形又是如何存在呢？

   有人說，我們人所生活的有形世界，就是人類的一副枷鎖，我們的身心都被困固其中，所以才有人要尋求解脫。但是，心靈的枷鎖如何解脫啊？

   有聰明人，把陰陽五行的生剋制化，用邏輯方式歸納演繹後，作出一個電腦算命程式。靈不靈呢？有人說也靈，也不靈。為什麼不靈？因為有一個不可知的部份（佛說：「止，止，我法妙難思」），超越了人的技術層面。

   在人們生活的社會中，就說在我的記憶中吧！從前許多事都是有規律的。十九世紀流行的宮廷舞，現在看起來很可笑，很呆板。後來演變為國標舞，由於維也納的史特勞斯編出了華爾滋舞曲，感動了一般大眾，華爾滋舞曲才被皇室宮廷接受，打破了一些刻板的規矩。

   上世紀五○年代，戰後的年代，年輕人拋棄了國標舞，跳起了扭扭舞（Twist）。那不是二人合舞，而是一個人自己跟著音樂節拍，在那裡扭來扭去，在眾樂樂的舞廳中，各自獨樂樂。

   後來又流行「阿勾勾」舞，也是自由隨意的方式自樂，享受音樂，享受舞動。

   可見追求鬆綁解脫，是人類不自覺的演變；但能解脫的，只是有形的枷鎖，而心靈的枷鎖，卻是無形無相的。無形的枷鎖是怎麼形成的？又如何解脫呢？

   有一個熟人常喜歡討論這類的問題，因為他對心理學產生了興趣，所以在與朋友聊天時，不免以此為話題。想不到，他說，自己卻在十二歲的兒子面前栽了跟斗。

   那天，他又與朋友們說這些事，他兒子聽多了就不耐煩，於是就說：「無形的枷鎖既然在自己身上，當然是自己造的，自己造的當然自己脫」。

   他被兒子一句話點醒了，恍然大悟這是每人自己的問題，怪不得大家常說「解鈴還須繫鈴人」。他很高興，逢人便說兒子了不起，言外之意，自己當然也了不起，才有聰明的兒子。

   我聽了他的一番話，當然恭賀他有聰明的兒子，不過，我說，自己的枷鎖自己解，很對，但解的方法如何？等你兒子告訴你，千萬不要忘記告訴我啊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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（八十九）·『歲末閒話』/劉雨虹先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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