馬年祝願 /劉雨虹先生

東拉西扯說老人、說老師、說老話（九十一）

馬年祝願 （2014.2.15）

   從前常聽先母講，「平安就是福」，當時我很不以為然，我說，「平安只是平安，哪能算是福啊！」因為那時我還年輕，所以才這樣想，才這樣說。

   走過了青春，走過了中年，走進了資深公民的歲月，一路過來，早已悟到平安的珍貴和難得。

   馬年開始的春節，應該算是平安的吧！難得的是，過度包裝的禮物少了，應酬的少了，酒喝得少了，比賽闊綽的少了，浪費的少了，飛揚浮躁的氣氛似乎也平靜下來一些，常覺懸在半空的心，又落回了胸膛……

   我這算什麼感想啊！自己也覺得莫名其妙，為什麼會這樣想。也許是一種感覺，也許是一種希望，也許，也許……

   不過，看到周圍的許多消息，確令人心喜，電視節目有的在談家風，有的在談文化修養，有的在談家庭教育。總之，好像馬兒開始在慢步的起跑，令人欣然。

   但是萬象更新之際，繼續造假貨的少了嗎？夜間對方來車會轉成小燈嗎？公共場所大聲喧嘩吵鬧不多了吧！總之，一個大國的國民，漸漸都會培養自己，做到大方知禮，到了國外他邦，自然會受人尊重。

   說到這裡，想起六十年代中期之後的台灣，經濟起飛了，社會上突然出現不少暴發戶。這批人雖「腰纏十萬貫」，但不是「騎鶴上揚州」，而是搭機飛瑞士。

   這群新財主，到了瑞士，就展示其雄大財力，搶購名貴手錶歐美茄天王星。當時一支錶的價錢，在台灣中南部地區可買一棟小房子。

   這些財主轉眼之間，把錶搶購一空。店方懷疑這些人可能是詐騙集團，立即暗中打越洋電話，到台灣的銀行，查詢這些人的存款狀況。得知他們是真有錢的人時，店方也不免吃驚。

   說到暴發戶，又想到早年的台灣。我是一九四八年從南京乘飛機到台北的，那時台灣的情況不太理想，一般人生活清苦。當時仁愛路四段的土地，有人向我們兜售，只要二十元新台幣一坪（約3.3平方米）。我們大笑，並且說：「很快就要反攻大陸了，買土地幹啥！」

   回想六十多年前這一幕，只能嘆息自己錯失成為暴發戶的好機會了。

   後來政府開始發行愛國獎券，頭獎是二十萬元，而公務員普通薪金，只有三、五百元一月。當時得到頭獎的人，報上會公佈姓名，後來發現得頭獎的人，多數下場不好，才停止公佈姓名。

   原來忽然發財的人，大多不善於處理錢財。有些得獎的人，有了錢就去做平日做不到的事，結果吃喝嫖賭，最後以貧病告終。也有些人則胡亂投資被騙，很快也就完了。

   怪不得西方哲人叔本華說：「只有哲學家才有資格有錢」，口氣真大，意思大概是說，不會用錢的人，錢財反而造成災害。所以社會上把沒文化，不會善用金錢又忽然發財的人，叫做暴發戶。

   這些暴發戶們，出國遊玩丟盡了國人的臉，後來旅行社在帶團赴國外旅遊時，先對團員加以教育培訓，情況漸漸才好轉一些。如果聽一聽帶團出國的導遊們，講這些暴發戶國外旅遊的笑話，還真令人噴飯。

   不知道是哪個古人說的，「天欲降大禍於是人，必先厚其福報」，意思是老天要你遭禍事時，先使你發財享福。如果這是真的，對那些不善用錢的人來說，發財真不見得是好事啊！

   今年的馬兒，的的得得的慢步前進，優雅又有節奏，平安又吉祥。不再說恭喜發財了，但願人人少病少惱，個個健康快樂，這就算是馬年的新春祝願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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（九十一）·『馬年祝願』/劉雨虹先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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